琉柠

执光【九州纪行】宛州篇----画中仙5

第五章  落水

 

马车行驶在平坦的官道上，四人在车内互相寒暄之后，也没有在说什么，他们心里都清楚，有什么事此时也不适宜在车内讲。

 

毓骁说了请三人饮酒，却没有去酒楼，而是直接带他们去了自己在南淮的宅院。

 

执明环顾了这个院落，亭台楼阁一样不少，典型的宛州民居，毓骁款待他们饮酒的地方就在花园里一个湖心亭里。

 

四人坐在湖心亭的石桌边，毓骁准备的佳酿那可是来自瀚州的烈酒青阳魂，执明喝了一口就觉得脑门一阵发憷，幸亏他曾经去过瀚州，也喝过青阳魂，才不至于被一口撂倒。

 

执明赶紧给旁边的陵光倒茶，陵光第一次喝这么烈的酒，虽然只是轻轻抿了一口，但还是被呛到了，连连咳嗽，连喝两大杯茶才缓过气来。

 

毓骁哈哈大笑，举杯一饮而尽。

 

“毓兄好酒量！青阳魂啊，果然是瀚州的无边草原才能孕育出这样的烈酒。艮某敬你。”艮墨池举杯满饮，脸颊瞬间染上绯红，然而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却更显清亮。

 

“好酒！”艮墨池将酒盏往桌上一放，眼神清明的看向毓骁，毓骁报以赞赏，并让丫鬟继续斟酒。

 

艮墨池不甘示弱，和毓骁继续对饮第二杯。执明和陵光相视一笑，他俩酒量喝点桃花酿之类的还行，青阳魂，还是悠着点吧。

 

“瀚州草原一望无际，高原寒冷，一年一熟的粮食酿造出这样至纯至烈的青阳魂，细品之下满是呛烈，难以入口，唯有举杯痛饮才是最好的品尝方式。陵兄不妨试试看？”艮墨池勾起一抹邪笑，举杯向陵光说道。

“艮兄不仅好酒量，更是好学识，难道曾经去过瀚州？”毓骁满眼笑意的看着艮墨池。

 

“瀚州天高地阔，彤云山连绵无际，金黄色的爬地菊铺满草原，宛若金色的锦缎。灜海湖碧蓝如镜，蛮舞草原出美女，腰肢纤细，火红的裙摆飞扬，性格直爽，与浩瀚的草原真是浑然天成的美景。”艮墨池眼眸闪动，再饮一杯青阳魂，眼前似乎就是草原美人在舞动。

 

“艮先生果然是去过我们瀚州草原呀，蛮舞女子美如画、烈如酒，确实是整个瀚州草原的灵气所在。”毓骁目光闪动，

“若是艮先生有空再来瀚州，一定要来北都城，毓某带你前去溟朦海，那可是比灜海更加美丽的圣湖，希望能得艮画师垂青，留下墨宝。”

 

艮墨池微微颌首，脸颊红晕，垂手抚摸腰间悬挂的画笔，突然抬眼看向毓骁的眼神清亮，看得毓骁的心一跳。难道他发现了那颗琥珀蜜蜡的问题？毓骁心虚的举杯，掩饰内心的一丝慌乱。他送给艮墨池镶嵌在画笔上的琥珀蜜蜡是施过法术的，他知道艮墨池画笔从不离身，因此用了追踪法术来跟踪他。

 

那画笔…真是颇有灵性，今晚第一次见艮墨池出手，只听说过他的谨睨剑挥斥方遒，却没想到画笔也是利器，让他大开眼界了。也许此次远从瀚州追寻而来，不会再竹篮打水一场空了。

 

艮墨池抬眼望向陵光，陵光刚快速仰脖喝下一杯青阳魂，感受着烈焰般灼烧胸腔的快意，确实比小口啜饮要来得痛快多了。陵光享受着青阳魂落肚带来的温热感觉，酒力随着四肢蔓延开来，酥酥痒痒特别舒服。执明看陵光喝得痛快，自己也跃跃欲试，陵光推波助澜帮他托住酒盏，烈酒入喉，执明只有赞叹着青阳魂烈而不燥，连夸毓骁的好酒，让人豪情满满。

 

毓骁来南淮之后难得与人饮家乡烈酒，大手一挥，小厮又抬来几坛。

 

“听闻艮先生好美酒，酒力之下挥笔作画有如神助，笔下无论景物还是美人都灵气逼人，不知毓某今晚的青阳魂是否能为艮先生的美人图助力？”

 

艮墨池邪魅一笑，站起身来取下谨睨，刷的一声，长剑出鞘，左手持剑，右手持画笔沾酒，运笔在剑身描绘什么纹路，剑身随之闪耀出琥珀光芒，艮墨池转身舞剑，剑势行云流水，姿态潇洒，看地陵光和执明一愣一愣的，毓骁则有点不明所以。

 

“男儿当问封侯事，莫叫骨埋金帐宫。残梅落满白衣袖，美人如玉剑如虹。”①

艮墨池不断重复吟唱，剑却越舞越快，突然剑身触到亭子的廊柱，脚下一滞，艮墨池摇晃的身体劲直往湖中跌落…

 

水声哗然，毓骁惊呼，但他长于瀚州草原，不擅水性，只得连忙叫家丁小厮来帮忙，不会水的家丁去找长竹竿之类的，或者急忙去找会水的，一院子人乱成一团。

 

艮墨池往湖底慢慢沉落，也许是青阳魂后劲太大，他刚才舞剑本就已经昏昏然，落水后呛了几口水便失去了意识。

在他失去意识闭上眼的最后一瞬，看到的是一抹紫色。

 

陵光脱下紫纱外袍纵身跳入水中，他自幼在水边长大，水性极好。他想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琥珀色光芒游去，灵气在水中扩散，艮墨池下沉速度因此减缓。陵光托住艮墨池的腋下往上游，琥珀光芒淡淡环绕在他们周围，似乎减少了水中的阻力，陵光一下子便浮出水面。亭中的执明早已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，看到陵光，急忙把手中的长竹竿递过来让他抓住，再用力把他们拉回亭中。

 

待得陵光上岸，执明赶紧抓过丫鬟准备的大毛巾把他裹起来，生怕他着凉了。而另一旁毓骁也赶忙用毛巾擦着艮墨池脸上的水，但看艮墨池眉眼紧闭，毓骁也毫无办法，只得着人去请郎中。

 

“阿陵你可吓死我了，你没事吧？快擦干，别着凉了！”

“我没事，不用担心。且看看艮先生如何。”

陵光蹲下身对一旁不知所措的毓骁说道只是溺水，只需渡气再按压胸口把吸入的水挤压出来即无事了。陵光正准备给艮墨池渡气，却被执明一把拉起来，说他刚才下水救人耗费体力，还是让毓骁来吧。毓骁二话不说便按照陵光的指示给艮墨池渡气。陵光对执明了然一笑，他知道执明关心自己，但看毓骁的样子必然不熟悉如何救治溺水，他只好蹲下来从旁指导。

 

毓骁以嘴渡气给艮墨池，几口气之后，艮墨池一阵咳嗽，陵光顺势按压他胸口，帮助他排出所有积水。毓骁头晕一下跌坐在地上，艮墨池眼皮抖动，睁开眼的一瞬间便看见陵光滴水的卷发落在他胸口。

 

“咳咳咳…”艮墨池努力想要坐起身，毓骁连忙搭手扶住他的腰背。

 

“艮兄没事吧？”毓骁眼中满是关切。

 

“咳咳咳…没事…多谢毓兄关心。艮墨池谢过陵兄相救之恩！”艮墨池坐着仍然郑重向陵光抬手行谢礼。但说完便昏过去了，毓骁让家丁请来的郎中查看，说只是酒劲太大且又落水让酒力渗透更快，只是醉晕过去而已。只需充分休息便可醒转。

 

毓骁便安排家丁带执明和陵光各自前往客房休息，自己亲自搀扶艮墨池去客房休息。

执明本来想带陵光回凤凰坊自己家休息的，毕竟今天发生被刺杀的事情，他还是觉得自己家最安全。然而陵光却觉得艮墨池的画笔有异样，并且毓骁来替他们解围来得也太巧了，而且此时夜已深，毓骁宅院离凤凰坊距离较远，万一路上又遇到刺客，还不如在此休息一晚，第二天再返回。执明听陵光分析有理，便也不再推辞，由家丁引着各自回房休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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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1：此处诗句引自今何在小说《九州 海上牧云记》，已经不记得是书中哪个角色做的诗句了，只记得当时看了非常喜欢，专门抄了下来。原来小说也是叫做《美人如玉剑如虹》，只是后来修改出版时改成了《海上牧云记》。电视剧估计在年底会作为跨年大剧播出，目前仅有两段长片花，简直等得心焦。。。。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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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：本来这一章还有一段关于骁艮（划掉），是艮骁的戏份（不可描述），因此只能等我一会儿补档截图了。。。祥瑞御免！！！